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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中国是否应该建造超级对撞机,海内外学者一直存在不同的意见,《知识分子》乐意为多方提供表达观点、理性辩论的平台。
 
12月8日,针对网红文章 “杨振宁的最后一战”,多位学者通过《知识分子》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并就中国是否应该建造超级对撞机给出了意见。
 
最近,美国斯坦福大学教授赵午寄信《知识分子》,从超级对撞机是否物有所值的角度进行了分析。《知识分子》照登来函。
 
关于中国是否建造大型对撞机的问题
 
关于中国是否应该建造大型对撞机的议题,我有一些有关XYZ的问题。
 
目前提案建造的中国大对撞机是CEPC,一个正负电子对撞机。需要投入 X 元(以百亿做单位)。提案者与对撞机设计者心中规划的是CEPC,不是吨位更大的质子对撞机SPPC。
 
另一方面,超弦或非超弦的追梦者,不管是为了中国的发展,世界人类的福祉,还是个人的利益考量,他们梦中的蓝图是SPPC,绝对不是CEPC。而SPPC的造价是Y元。
 
我参与过美国超导超级对撞机SSC的计划,负责SSC的加速器物理设计,前后九年。在我看来,SPPC的规划与要求的质子能量,远远超出目前世界上达到的科技水平。真要造 SPPC,首先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经费,花30年全力以赴地预研,有了确定的预研成果,才能开始有意义的讨论,否则只能是天方夜谭而已。这些预研的投入,还有相关人才的培养经费是Z元,却往往没有得到充分的考虑。没有Z的投入,不可能有 SPPC,没有SPPC因而失去终极目标的CEPC说不好只能是一个非常昂贵的笑柄。
 
目前提议建造大对撞机的两个团队,其中一个一心一意的要建CEPC,另一个憧憬着 SPPC空中楼阁的蓝图。两方各说各话,对究竟提议建造的是CEPC还是SPPC含糊其辞。至于为什么为了建造 SPPC我们一定先要建造CEPC的问题,据说是为了将来可以用它的隧道。所以建造CEPC就为了它的隧道?
 
于是我们就有了有关XYZ的问题。第一,我们先要自问,为了SPPC,我们真的有决心有毅力,投入Z的经费,三十年全力以赴去做它的预研吗?第二,我们真的为了那个隧道投入X元建造 CEPC吗?第三,我们真的愿意投入X+ Y+ Z去送几位西方人去斯德哥尔摩吗?
 
赵午,Stanford University
 
12月10日
 
个人简介
 
赵午,本科毕业于台湾清华大学物理系,博士毕业于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现为美国斯坦福大学教授。赵午曾深度参与在1993年被美国国会终止的超级超导对撞机(SSC)计划。他在1984-1989年担任美国超级超导对撞机(SSC)研究设计中心加速器物理组长,1989-1991年担任德克萨斯州SSC研究所加速器物理组长,1992-1993年担任SSC总计划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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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饶毅、鲁白、谢宇三位学者创办的移动新媒体平台,现任主编为周忠和、毛淑德、夏志宏。知识分子致力于关注科学、人文、思想。我们将兼容并包,时刻为渴望知识、独立思考的人努力,共享人类知识、共析现代思想、共建智趣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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