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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撰文 | 黄海翔

　　责编 | 陈晓雪

　　2009年3月，科学家从一例来自墨西哥的新发病例中鉴定出一种新型H1N1 病毒（pdm/09）。2009年H1N1流感病毒（pdm/09）同时整合了对人、猪以及禽类分别具有宿主特异性的三种流感病毒基因，继承了一部分经典 H1N1 “猪流感” 病毒的基因，在全球造成214个国家和地区感染，近20万人死亡。正当人们对1918年大流感的回忆被逐渐唤醒的时候，该病毒却又从2010年秋季以后缓缓隐匿在了茫茫的自然界中。[1]

　　最近，《美国科学院院刊》（PNAS）刊发的一篇论文显示，中国科学家发现2009年H1N1流感病毒这一 “老对手” 历经数年准备后即将对人类世界展开新一轮进攻的阴险意图。文章指出，一种基因型4（G4）欧亚禽流感样（EA）H1N1流感病毒在猪群中经历了数年的重组和演化后，具有了对人类更强的感染能力。[2]

　　更为令人担忧的是，这一病毒在HA蛋白抗原位点上某些氨基酸的突变，使得现有 H1N1 流感疫苗无法针对 G4 EA H1N1 病毒产生交叉保护作用。也就是说，H1N1 流感病毒在经历了数年的重组进化以后，已经突破了现有的人或动物群体免疫防线。

　　文中针对养殖场员工的血清学检测明确证实了这一风险，10.4%（35/338）的养殖场工人呈现出 G4 EA H1N1 病毒的血清学阳性，且中青年工人的感染风险更高。研究表明 G4 EA H1N1 流感病毒对α-2，6唾液酸受体具有更高的亲和力，而这一受体更多表达于哺乳动物与人类细胞中，这一新型流感病毒已经对人类产生了足够的适应性，足以在未来威胁到人类的健康。

　　在早前一篇针对北美、亚洲以及欧洲三地 H1N1 病毒的研究中，科学家获取并分析了2009-2017年出现在上述三个大洲的1800条 H1N1 病毒HA基因序列，发现 H1N1 病毒一直以来遵循着某一相同的演化趋势持续在HA蛋白上累积氨基酸位点的突变，在选取的序列中，很大一部分都出现了位于HA蛋白头部177和179位点的氨基酸插入、缺失或替换，而这两个位点对病毒逃逸宿主免疫系统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3]

　　这些研究几乎都在暗示着一个相同的风险：H1N1 流感病毒一直在演化，而这些演化或许正在酝酿着下一轮流感疫情的暴发。

　　COVID-19 疫情的暴发已经为我们给予了足够多的警示，在人类与病毒的斗争中，对参与角色的思考往往需要超越人类本身，无论是对野味的禁止还是对猪群或鸡群的长期系统性监测，都是为了在病毒进入人类社会之前将其传播阻挡在任何可能的中间宿主之外，而这正是防疫工作者长期倡导的 “同一个健康” 理念，任何一个国家无法在对病毒的战役中独善其身，人类亦无法独立于自然而孤独求生。

　　参考文献：

　　[1] LaRussa P. Pandemic novel 2009 H1N1 influenza： what have we learned?[J]. Semin Respir Crit Care Med， 2011， 32（4）： 393-9.

　　[2] H S， Y X， J L， et al. Prevalent Eurasian avian-like H1N1 swine influenza virus with 2009 pandemic viral[J]. Proc Natl Acad Sci U S A 2020 Jun 29：201921186 doi： 101073/pnas1921186117， 2020（1091-6490 （Electronic））： T - aheadofprint.

　　[3] Al Khatib H A， Al Thani A A， Yassine H M. Evolution and dynamics of the pandemic H1N1 influenza hemagglutinin protein from 2009 to 2017[J]. Arch Virol， 2018， 163（11）： 3035-30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