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我们随手拿起一个加工食品，就会在它背面的配料表上看到几种乃至十几种食品添加剂。现代化的食品生产广泛使用的食品添加剂让家长们忧心忡忡：色素、香精、增稠剂、乳化剂、防腐剂……这些化合物的安全评估和监管是否存在问题？对儿童健康会造成哪些伤害？又该如何减轻其健康威胁？

编译 | 李娟

责编 | 程莉

7月23日，美国儿科学会发布了一项《食品添加剂与儿童健康》的政策声明，旨在审查和强调直接或间接食品添加剂对儿童健康造成的伤害。

直接食品添加剂是指在加工过程中直接添加到食品中的色素、调味品和化学品；间接食品添加剂是指食品接触材料中可能会造成污染的物质，比如粘合剂、染料、涂料、纸张、纸板、塑料和其他聚合物，大多来自于食品包装或加工设备。

据介绍，根据美国食品、药品和化妆品添加剂相关的法案和修正案，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FDA）允许直接或间接向食品和食品接触材料中添加的化学品有10000多种。除此以外，仍有1000种化学物质未经FDA批准，仅在GRAS（Generally Recognized As Safe，一般认为安全）标准下使用。

与成人相比，儿童更容易受到食品添加剂的影响，因为他们每公斤体重相对应的食物摄入量更高，亦即与食品的相对接触量更高。同时，儿童的新陈代谢（解毒）系统仍在发育，身体的关键器官和系统正在经历巨大变化，更容易受到外来物质的干扰。

从动物实验和人类流行病学研究中积累的证据显示，食品和食品接触材料中使用的化学物质可能会导致多种疾病或残疾。最令人担忧的问题之一，是食品添加剂可能引发儿童内分泌系统紊乱。因为在生长发育早期，人体器官系统的发育成熟容易受到永久性伤害，造成终身功能紊乱。

近几年，这一健康威胁得到国际医学界和科学界的密切关注。国际内分泌学会、国际妇产科联合会、世界卫生组织和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等机构纷纷提请并公布了相关调研报告。报告中着重强调的化学品包括:

双酚A ( BPA )：曾被发现于婴儿塑料奶瓶和吸管杯，现用于塑料或金属罐头内衬以防止腐蚀，也存在于收款机打印的收据和回收代码为3或7的塑料制品中。证据显示，生活环境中接触到的双酚A剂量可能触发细胞向脂肪细胞的转化，破坏体内胰腺β细胞功能，影响脂肪细胞中的葡萄糖转运，导致肥胖。另有证据标明，双酚会影响内分泌系统，扰乱神经系统发育。

邻苯二甲酸酯：用于生产塑料食品袋、食品加工中使用的塑料储存盒和塑料管道、加工设备的粘合剂、润滑剂和增塑剂。在非食品的指甲油、发胶、乳液和香水中也很常见。多项研究表明，该化合物能引发细胞氧化应激损伤、具有心脏毒性；在动物实验中可诱发胰岛素抵抗，人体中也发现了类似的代谢效应；作为一种塑化剂，邻苯二甲酸酯具有抗雄激素作用，导致儿童性早熟，也影响胎儿发育和成人生殖健康。

全氟烷基化学品：常见于防油包装纸和包装盒，比如披萨、汉堡、寿司包装盒。也存在于防水织物和不粘锅等。最近的研究显示，全氟烷基化学品与免疫反应降低和甲状腺激素变化有关，还可导致肥胖，并与婴儿出生体重较低有关。

高氯酸盐：主要添加在食品包装密封垫片中，也被用于表面不含游离脂肪或油的干燥食品的包装，以减少静电；还用于清洁食品加工设备的漂白剂的降解产物。众所周知，高氯酸盐会破坏甲状腺激素，联合其他食物污染物如多溴联苯醚，可能是美国新生儿甲状腺机能减退病例增加的原因。

直接添加剂：

包括人工色素、硝酸盐和亚硝酸盐。其中，硝酸盐和亚硝酸盐常用于加工肉类（各类火腿和熟肉包装制品）的增色、防腐。研究显示，约8%的患有多动症的儿童的症状与人工色素有关。硝酸盐和亚硝酸盐会干扰甲状腺激素的产生，并且已被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列为“可能的致癌物”。

另有证据显示，食品添加剂的接触量或能解释美国不同族裔人口的健康状况差异。比如，非裔美国人的BPA尿浓度较高，而且该浓度与家庭收入成反比。事实也如此，儿童肥胖问题在美国少数族裔和低收入家庭中更普遍。

美国儿科学会的这份声明认为，美国现有的食品添加剂监管框架存在很多问题，不足以保护孕婴和儿童健康。比如，食品添加剂的安全评估数据严重不足，缺乏动物致死剂量、口服毒理学以及生殖发育毒性的健康测试数据。

导致这一问题的主要原因有：FDA无法通过现有的GRAS审批机制确保食品添加剂的安全性，例如，交给FDA的GRAS评估报告多是由食品制造商内部人员或指定人员所撰写，缺乏第三方评估机制，存在明显的利益冲突；FDA无权获得已上市的添加剂测试数据，无法使用最新技术方法和标准重新评估其安全性，即使现有证据显示某些化学品有致癌风险；不同食物污染物（如多溴联苯醚、高氯酸盐和有机磷农药）在人体内会有累积效应和协同效应，多方面影响人体健康，FDA并未评估多种化合物的互相作用以及潜在危害。

鉴于以上问题，该声明提议，急需对现有的食品添加剂监管体系进行实质性地改进，包括加强或取代GRAS的评估标准和过程，更新FDA安全评估所依赖的基础科学数据，重新测试以前批准的所有化学品，以及对直接添加剂的毒性进行标明。这些措施的实施将有助于恢复公众对食品添加剂安全的信心，切实保护儿童健康。

食物安全是家长和儿科医疗最为关注的问题之一。然而，日常生活已经无法完全避免各类化学品的污染，只能尽可能地减少接触机会。对此，该声明做出以下实用建议：

此外，家长需养成阅读商品标签的习惯，了解所购买的产品中含有哪些添加剂。需要注意几类常见的儿童食品直接添加剂，比如味精、人工色素、酚类抗氧化剂以及防腐剂等，最大程度地保护儿童健康。

参考资料：

Trasande L, Shaffer RM, Sathyanarayana S; AAP COUNCIL ON ENVIRONMENTAL HEALTH. Food Additives and Child Health. Pediatrics. 2018;142(2):e201814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