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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李 砺

 

责编｜何义均

 

你可能听说过这么一个事：人在25岁的时候朋友最多，之后朋友数量下降。该结论来自2016年阿尔托大学和牛津大学的研究结果 [1]。确实，年龄增长或者衰老，将影响人的社交互动。

 

所幸的是，人类的老龄化会在社交互动的规律中体现。老人的情感更加丰富，因为他们对于现有的亲密关系更加注重，甚少花更多的时间去建立新的社交关系，把重心放在加深现有的关系中 [2]。因此，了解衰老对于进化和生命周期的影响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10月23日，美国塔夫茨大学（Tufts University）的 Machanda 教授团队在《科学》（Science）发表了一篇文章，通过研究雄性黑猩猩的社交习惯，发现衰老所导致的这种交友方式，不只属于人类，还会影响黑猩猩 [3]。

 

为什么衰老会改变社交心态？

 

人类在变老的过程中，会对未来个人的时间和死亡概率产生认知转变，这被称为社会情感选择性理论（socioemotional selectivity theory）。当一个人觉得ta未来广阔（比如青年时期），就会交新朋友并与新朋友互动。当一个人觉得ta未来短暂（比如老年时期），就会更专注于巩固现有的朋友 [4]。同样的理论也适用于一类优先预见未来的人群：例如患病、自然灾害等因素造成的对于时间认知的变化。社会情感选择性理论指出，改变社会互动目标的行为由衰老导致，但是没有证据表明其他物种都能意识到自己的遥远未来或死亡。也有文章表示两者没有关联。

 

为了验证这些不同的理论，作者们研究了乌干达的基巴莱国家公园里黑猩猩的社交互动，收集了近20年的观察数据。这些黑猩猩是人类两个近亲中的一个，寿命长达50-60年。它们如同人类，能形成灵活长期的社交纽带。从1995至2016年，在整理了78000小时的观测结果之后，研究人员分析了21只15岁到58岁的雄性黑猩猩之间的社交互动。并且在模型计算的过程中考虑到了猩猩在其社交网里的统治地位。

 

年纪大了，“双箭头” 好友更多

 

作者首先考察了一对黑猩猩的接近时间，以判断年龄较大的黑猩猩是否将他们的社会互动集中在重要的伙伴身上。近距离接触是一对猩猩之间合作和互动的前提。用距离将黑猩猩的互动分类后出现了“共同好友”，即双方表现出靠近对方；“单向朋友”，指其中一方表现出靠近的偏好但是另一方没有；“非朋友”，是双方都不愿意靠近彼此。结果发现，年龄大的黑猩猩会有更多的“共同好友”，而年轻的黑猩猩则会有更多的“单向好友”。那些为友谊投入更多的黑猩猩会得到更多的朋友间的互动。

 

另外，研究人员还发现，年龄大的黑猩猩很少会参与猩猩聚会，即使参加也很少与聚会中的猩猩互动，对其他猩猩的攻击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少 [5]。

 

衰老的过程中尽管面临诸多不如意，但人类和黑猩猩却都能做出对自己有利的社交选择。作者对此猜测到：对于年老的反应，取决于一个物种的社会组织和生活历史。许多物种首先拥有多个亲戚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亲戚会逐渐死亡，但社交关系也可以延伸至朋友之间。这个时候，“远亲不如近邻” 的重要性就得以体现。人类与黑猩猩展现出的为适应时间变化所带来的身体、健康、家庭方面变动的能力，是理解物种老龄进化论的关键所在。

 

参考文献

 

[1]Sex differences in social focus across the life cycle in humanshttps://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4852646/

 

[2] Lansford, J. E., Sherman, A. M., & Antonucci, T. C. (1998). Satisfaction with social networks: An examination of socioemotional selectivity theory across cohorts. Psychology and aging, 13(4), 544.

 

[3] Rosati, A. G., Hagberg, L., Enigk, D. K., Otali, E., Thompson, M. E., Muller, M. N., . . . Machanda, Z. P. (2020). Social selectivity in aging wild chimpanzees. Science, 370(6515), 473-476. doi:10.1126/science.aaz9129

 

[4] Mather, M., & Carstensen, L. L. (2005). Aging and motivated cognition: The positivity effect in attention and memory. Trends in cognitive sciences, 9(10), 496-502.

 

[5] Grühn, D., Sharifian, N., & Chu, Q. (2016). The limits of a limited future time perspective in explaining age differences in emotional functioning. Psychology and aging, 31(6), 5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