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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杨 朔 责编 | 陈晓雪
农历新年伊始,新型冠状病毒引发的肺炎疫情仍在中国迅速扩散。罗尔夫·希尔根费尔德(Rolf Hilgenfeld),一位来自德国的结构生物学家,希望到达疫情的中心——武汉,与中国的研究人员展开合作,对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动物进行两种抑制剂的测试,以确认他研究的抑制剂对新的病毒是否有效。
希尔根费尔德是德国吕贝克大学的生物化学教授,已经研究冠状病毒20多年了。自2003年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SARS)爆发以来,他一直在尝试开发治疗冠状病毒的方法。
希尔根费尔德在接受《自然》的采访时表示,这次前往中国是希望针对新病毒,测试研发出来的抑制剂。这种抑制剂已在小鼠中进行了测试,可以抵抗由冠状病毒引起的 SARS 和 MERS,但这种抑制剂并不是药物,还没有在人体中经过测试。希尔根费尔德表示,这次携带的是为 MERS 小鼠实验准备的第二代抑制剂。这些抑制剂是否可以开发成药品,帮助人们制服新病毒,目前还难以给出准确答案,因为新的冠状病毒爆发可能会在六个月后结束,如果到那时爆发已经结束,将没有患者,就无法进行临床试验,从而很难开发出药品。
1月25日,《知识分子》对这位来自德国的病毒专家进行了邮件采访。
希尔根费尔德向《知识分子》表示,网上流传的其随身携带了两种药物治疗新冠肺炎病人的消息是假新闻。“我携带的是两种实验性化学物质(experimental compounds),它们在细胞实验(体外实验)中均具有抗SARS 和 MERS的活性。我们也发现这些化合物(compounds)在小鼠体内中是安全的并且具有良好的耐受性。我们已经通过小鼠实验对化合物的一些药物动力学指标进行了优化,例如半衰期、血浆可溶性、血浆蛋白结合能力等。我们将在 SARS、MERS 以及新型病毒的小鼠模型中对这些化学物进行研究。这将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只有经过深入的毒理学研究,我们才能考虑启动临床试验。为此,我们需要制药公司进行合作研究。所以很显然,从实验性化合物到临床药物,我们还需要很长的研发过程。”
《知识分子》:2003年你曾在北京一起协助对抗SARS,这次又来武汉一起想办法对抗新型冠状病毒,你的感受有什么不同?
希尔根费尔德:目前我还没有抵达武汉,所以我还不能比较实际的情况。
《知识分子》:你是否携带了抑制剂(compound)到中国? 是否找到了可用于测试抑制剂的动物样本? 现在进展如何?
希尔根费尔德:我带来了两种在细胞实验水平具有抗 SARS 和 MERS 冠状病毒活性的化学物质(experimental compounds)。但它们并不是市面上的药品,距离在人体的临床使用还有很长的路。如果这些化合物对新型冠状病毒有活性,我想与已经建立动物模型的科学家合作,在动物体内研究我的抑制剂的效力。单单动物模型的建立将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知识分子》:你预计什么时候可以开发出针对新型冠状病毒的药物?
希尔根费尔德:总的来说,开发出获批可用于治疗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患者的药物将需要数年时间。
《知识分子》:在抗击此次疫情中,国际合作能够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希尔根费尔德:国际合作对于制止这种流行病至关重要。国家之间必须交换信息,以防止这种地方流行病演变成大流行病。令人欣慰的是,关于这种新型病毒在中国内部和外部的信息交流是非常透明的。
《知识分子》:2003年SARS消失的原因是什么?2003年抗击SARS,对于今天抗击新型冠状病毒有哪些启示?
希尔根费尔德:2003年,中国政府采取了有效措施(隔离可疑病例,在北京为SARS患者建立新医院等),并且越来越多的人体内产生了针对该病毒的抗体,这些人免受病毒感染,因此SARS得以消失。在这种情况下,这些病毒具有自限性(self-limiting)。新型冠状病毒也将发生这样的情况。
《知识分子》:你认为在多长时间内我们可以战胜这场疫情?
希尔根费尔德:我想6个月后一切都会过去,就像SARS一样。此外,中国研究人员在抗击病毒方面做得非常出色(抗病毒药的测试,疫苗的研发等)。也许可以更早地控制爆发。
《知识分子》:我们该如何防止以后出现类似的疫情?
希尔根费尔德:新病毒的动物来源尚未确定,但很可能是蝙蝠。野生动物的贸易或许应该减少或者在市场上禁止。
计永胜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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